公安局,审讯室。
一盏昏黄的白炽灯,从头顶照下来,将林晚照和傅云深的身影,拉得又长又扭曲。
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和铁锈味。
“姓名。”
“林晚照。”
“职业。”
“个体户。”林晚照想了想,给了个最贴切的回答。
负责审讯的,是王科长。他坐在桌子对面,手里拿着支笔,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。
“林晚照同志,关于今天上午,在百货大楼李卫国副主任办公室发生的事,请你再详细地,陈述一遍。”
林晚照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,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事情的经过,就是这样。是袁秋雁同志告诉我,李副主任喜欢热闹,我才想着,带挂鞭炮过去,给他助助兴。我真的不知道,他有心脏病。”
她说得一脸无辜。
王科长点了点头,没说什么,又将目光,转向了旁边的傅云深。
“傅云深同志,你呢?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?”
“没有。”傅云深的声音,一如既往地平静,“我妻子说的,就是事实。”
王科长看着眼前这对“夫妻”,一个彪悍精明,一个清冷腹黑,心里暗自摇了摇头。
这两个人,没一个省油的灯。
“好了,你们先在这里待着。”王科长合上本子,站起身,“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,你们哪也不能去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,走出了审讯室。
铁门,“哐当”一声,在他们身后关上。
隔壁的审讯室里,袁秋雁正哭得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。
“王科长,我说的都是真的!我真的真的只是好心想帮晚照姐姐介绍生意!我怎么会知道,她她竟然会怀着那样的歹毒心思,去谋害李副主任!”
她一边说,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,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,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怜惜。
“我我还听到过,晚照姐姐私底下抱怨,说李副主任官架子大,要求苛刻,不好伺候我当时还劝她,让她别往心里去谁能想到,她她竟然会”
她的话,说得半真半假,却极具煽动性。
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又不动声色地,给林晚照扣上了一顶“心怀怨恨,蓄意报复”的大帽子。
王科长静静地听着,脸上的表情,没有丝毫的变化。
等她说完了,他才缓缓开口。
“袁秋雁同志,你说完了?”
“说完了。”
“好。”王科长点了点头,“那现在,该轮到我问了。”
他将手里的记录本,翻到了新的一页。
“第一个问题,你是如何,如此精准地知道,李卫国副主任,有严重的心脏病,并且,受不得惊吓的?”
袁秋雁的哭声,瞬间一滞。
“我我是听我爸爸说的我爸爸和李副主任,是老同事”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。
“是吗?”王科长不置可否,继续问道,“第二个问题,既然你知道李副主任有心脏病,那你为何,在明知林晚照要带鞭炮去‘助兴’的情况下,非但没有阻止,反而,还‘恰好’地,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,都安排得如此‘巧合’?”
“我我当时我忘了”袁秋雁的脸色,开始有些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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